中共前任总书记胡锦涛卸任后，很多中国人看不起他，认为这家伙很平庸无能，在位十年，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一些中共太子党们对胡锦涛十年执政也很不满，在他们看来父辈们打下的江山已被胡锦涛糟蹋得不像样了，腐败盛行，理想丧失，道德沦丧，纪律涣散，国际形象负面，再这么胡闹下去，就真要像苏联一样亡党了。但随着习近平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怀念胡锦涛和他与温家宝开创的时代。有人认为，胡锦涛非但不平庸，相反极具政治智慧，他是继邓小平后懂中国人的另一位优秀领导人。

有网友说，胡温执政的十年是中国社会少有的包容开放的十年，不折腾，经济高速发展。胡温十年，中美关系、台海局势以及香港“一国两制”都和谐发展。胡温出身草根，体察民情，关注民生，取消农业税、免除义务教育学杂费、实施全民医保。有人说，怀念前任领导人是中国人的一种政治心态，但胡锦涛的确有不寻常的地方。

第一，克己内忍，不露锋芒

邓小平当年隔代指定了两个储君，一个是胡锦涛，一个是王兆国。但胡锦涛最终胜出，王兆国黯然落幕。问题在于，江泽民在位，邓小平年衰，胡锦涛如何能最终登上总书记的宝座，这可真不容易。江泽民可不是善类，胡锦涛一出现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其心理与习近平看待孙政才相似。但孙政才落了马，不仅落了马，而且将坐穿牢底，胡锦涛却2002年如期接班，而且执政十年。在前五年，江泽民还留任军委主席，寻机会想把胡锦涛给灭了，但最终没有得逞。

第二，执政不折腾

胡锦涛接位时，朱镕基的国有企业改革、土地开发和权贵资本崛起，民怨沸腾。胡锦涛提出和谐社会和科学发展观，明确其执政的核心就是不折腾。胡锦涛的执政思路是继续改革开放，保住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容忍腐败和不同政见，不搞大的政治运动。胡锦涛出生草根，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苦难，其恩师是胡耀邦。他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折腾，让人民休养生息。

我认为胡锦涛看懂了中国人的心理。历经文革浩劫的中国人，可谓劫后余生，他们希望休养生息，希望安宁。他们不在意是否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因为中国几千年的专制社会换了多少朝代，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们也不在意马上建立一个民主法治社会，他们觉得一切要水到渠成。他们痛恨腐败，但也分享腐败红利，就是你吃肉，我喝汤，利益均沾。中国人从内心里厌恶折腾、混乱，他们希望过平静的生活。文革中，之所以人民疯狂拥护毛泽东和共产党，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清末以来，中国人经历了太多的民族苦难，他们希望安宁和不折腾地生活。但结果却是被毛折腾得天翻地覆，魂飞魄散。中国人拥护自由民主和法治人权，但认为不要太急，事缓多圆。

我曾经与很多留学生进行过交流，他们反对激进，认为政治变革要慢慢来，认为美国发展到今天也是经历了200多年的时间，中国人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很多中国人移民到美国，是因为美国有干净的空气和清洁的水，但谈到中国，他们又会说美国上世纪中叶也有严重的污染，中国未来也会发展到美国这样，这需要时间。这种“慢慢来”的观点固然有很大的问题，但的确反映了大多数老百姓的心理。200年前，托马斯 杰斐逊在《独立宣言》中所写到的：“过去的一切经验都说明，任何苦难，只要尚能忍受，人类还是情愿忍受，也不想为申冤而废除他们久已习惯了的政府形式。”

纵观中国历史，所有的盛世，无论是文景之治、贞观之治、洪武之治还是康乾盛世，其实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不折腾。孟子对梁惠王说：“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也就是说不耽误农耕，只谷子就吃不完；不滥捕，鱼和鳖就吃不完；不滥砍滥伐，木材就用不完。

第三，中国经济崛起

胡锦涛执政的十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2002年时，大陆的GDP总量只有1.47兆美元，大概是当时美国的13%；2012年时，大陆的GDP达到8.56兆美元，已经是当时美国的53%。外贸方面，在2002年到2012年这十年里，大陆的进口总额从2,952亿美元增至2012年的18,178亿美元，出口总额从3,256亿美元增至20,489亿美元。外汇储备则从2002年的2,864亿美元大幅增至2012年的33,116亿美元。2002年到2012年，大陆经历了史上最快速的都市化，都市化比率从39.09%成长至52.57%，城镇人口在历史上首次超过了农村人口。

第四，中美、台海和香港关系和谐相处

胡锦涛主政期间，中美关系进入最和谐的十年。北京同台湾关系的大幅改善，双方签署了《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两岸建立了直航、通邮以及旅游联系。胡锦涛时代也是香港与大陆最有凝聚力的时期。

但习近平时代则完全不同了。中美关系进入敌对状态，香港“一国两制”荡然无存。新冠病毒疫情下，北京又出台“港版国安法”，引起国际社会强烈抗议。有人曾评论，若毁了香港，差不多就是毁灭中国的先兆。据港媒消息称，去年8月在北戴河会议上，中共高层曾因香港问题产生分歧，胡锦涛代表元老们罕见警告习近平，千万不要成为香港的“狠角色”。在不能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当时温家宝对习近平撂下了一句话，“我们该说的话都说了，你看着办。”

第五，知人善任

在接班人的选择上，胡锦涛显然比江泽民深邃。胡锦涛选择了李克强，而江泽民选择了习近平。就价值取向而言，李克强更倾向邓小平的改革开放和市场自由化，而习近平更倾向于毛泽东的极权统治和计划经济。

胡锦涛在执政期间与温家宝配合默契，不仅容忍温家宝政治体制改革言论，也不过多干预政府工作。反观今天的习近平时代，习集中了李克强手中的政府权力，党政合一，由他一人杀伐决断。习李矛盾已经公开化。李克强成为中共历史上最弱势的总理。

第六，不贪恋权力

胡锦涛在十八大上全身而退，没有贪恋权力。下台时，没有像他的前任江泽民学习，再延长几年军权，而是直接将军委主席大权交给习近平。

胡锦涛的政治局限性

当然，胡锦涛也是中共权贵集团的代言人，他不可能超越他的政治局限，对胡锦涛的评价也不应盲目拔高。在他执政时期，已经出现政治左倾的迹象。有中共党内改革派评论道，胡锦涛上学时是个好学生，听话。他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出身，在清华申请入党，还曾经没有通过。他的父亲在文革中受到冲击，含冤而死。这么个背景，不可能左，但他的确很左。他的左不是出于内心，而是受到他周围环境的压力。他在高层观察了十年才接班，他知道上边的风向是什么，各种力量的合力在哪里。他知道自己是共产党过继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他只是个坐堂女婿，所以他只能听“家里人”的话。

刘晓波、彭明和王炳章等民主异议人士均遭其政治迫害。一位熟知内情的人表示，当年“零八宪章”问世，当局抓了刘晓波和曾为国家机关团委书记的张祖桦，周永康把抓捕名单拿到政治局常委会，胡锦涛看了，指着张祖桦的名字说，“这个我认识”。张祖桦被放了，刘晓波一直关押至死。在政治改革方面，胡锦涛没有什么突破性的举措。我们既没有看到基层选举从乡村向上推进，也没有看到在法治、军队及政府体制上有什么大胆的改革，相反腐败丛生、九龙治水、贫富差距拉大。我们甚至可以说习近平今天的折腾与胡锦涛的不折腾也有着内在的关联。

中国很有意思，毛泽东时代折腾，邓小平不折腾，但毛与邓本身就是一对矛盾，中国在经历了近四十年的改革开放后，现在又再次折腾了，这或许就是历史宿命。习近平上任以来，中国又开始继续书写折腾史。首先是政治上钳制言论，七不讲，不许谈宪政，不许谈司法独立，不许谈公民社会和权贵资本主义等；鼓吹共产党的绝对领导。经济上限制民营经济的发展，加大国有经济的扶植力度；文化上崇尚历史虚无主义，修改历史教科书，淡化文革灾难和毛泽东的罪恶；限制使用西方教科书；司法上反对司法独立，制造709冤案，迫害维权律师和维权人士；开展严打运动，迫害民营企业家和知识分子；迫害新疆维吾尔人和实施少数民族文化灭绝政策；强推港版国安法，摧毁香港国际金融中心；不顾台湾人民的意愿，冒天之大不韪执意武统台湾；外交上抛弃邓小平韬光养晦政策，要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结果中美关系危在旦夕；军事上于周边国家矛盾激化，中印和南海冲突加剧。总之，习近平的时代注定是一个折腾的时代。

22日，习近平现身吉林省四平市，下午他参观了国共内战的“四平战役纪念馆”。他说，“创业难，守业更难，我们一定要守住中国共产党创立的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可见，习近平念兹在兹的是中共红色江山，他之所以不走胡锦涛的不折腾的路，也是为了保住红色江山。

就道路来说，胡锦涛走的是后极权主义之路，而习近平走的是极权主义之路。左春和先生指出，极权政治的生命只能靠折腾来输送血液，这无关其政治品质和现实意志，即在于它的生长结构和终极目的。也就是说，肉食动物的内在生理结构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改变其饮食结构也就结束了它的生命。从极权政治的逻辑来看，它的全面扩张以及永不停息的折腾不仅符合它的生存法则，还符合它的道义的合理性，急进的革命及其运动方式是它的政治常态。但在今天的中国，习近平的道路是走不通的。不仅中国人民不答应，国际社会也不可能容忍一个红色帝国的存在。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呼吁中国人民和美国及其盟友联合起来，结束中共暴政。他说：“我们，全球的自由国家，必须以更有创造性和自信的方式引导中国共产党改变其行为，因为北京的行为威胁到我们的人民和我们的繁荣。”

作者：张杰（法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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